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族人,遠嫁雲家,這才換得妖仙之間百年的安寧。
之後凝冰谷谷主便由狼妖弗惑接任,百年間算是安定祥和;流川侯下了禁令,修仙之人不得濫殺無辜妖族,從此兩族間未再有過沖突。
自翟家村到凝冰谷路途並不算短,即便是有那黑獒做坐騎,也要花上半日的時間。昨夜馬不停蹄趕路直至天明,百里逐笑這才稍稍感到了周身襲來的寒氣。她一人御劍,路上說著關於沉淵派和凝冰谷的過節,而百里藏刀則與楚四歌乘著黑獒,難敵睏倦的凡人男子,說話間已然趴在某魔王的肩頭酣眠。
“說到底是個悲傷的故事:因為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而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,本身就很令人唏噓。”抬了手指撥開肩頭上百里藏刀沉重的腦袋,楚四歌的臉色算不上很好,特別是瞥見肩頭一塊口水的痕漬時。
他儘量說著不相干的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,“不過,這般說來,寒傾夫人倒確實是位深明大義的女子。百里逐笑,某種方面,你倒是與她有幾分相似……”
無時不刻在意著自己肩頭的責任。
為了一些旁人無法理解的東西,寧可陷自己於萬劫不復。
偏過頭,他的目光帶著幾分玩味,眸中的光澤似乎要將什麼破開來。
百里逐笑抿著唇,並沒有說話。兩人間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,很快她便抬手指了指眼前覆蓋著白雪的谷地,淡淡說了句:到了。
*
雪谷之中。
冷風無所保留地灌入領口和衣袖,百里逐笑開始後悔為什麼不備上件暖和的披風。
“為什麼……偏偏是我和你?”心中並沒有什麼排斥感,相反的,竟帶著他所不能言明的一種欣喜,楚四歌雙手抱肩跟在少女的身後,吐出一連串的問題,“按理說你應該與你大哥一路才更好不是麼?更何況,我記得你似乎並不想見到我這張臉才對……”
凝冰谷絕非浪得虛名,厚厚的冰層阻礙了自己的視線,目光所及之處,皚皚白雪全然無暇。只是,灰色太過於濃重,讓人的心情會莫名失落。此刻,天地間彷彿只有他們二人,渺小的身影只有身後留下的腳印作陪。
一路而來的深淺腳印,卻又很快被漫天的飛雪所遮蓋。
剛踏入谷,百里逐笑便說要分路而行。本以為她是要藉故支開自己和柔卿,不想她指了一個方向,卻讓依舊保持著黑獒之身的柔卿陪著百里藏刀一起去。
猶記得那高大男子驚愕又無法反駁的神情,淚汪汪的眼睛彷彿是被誰家拋棄在街角的小狗。
“他們走的那條路,過不了一刻鐘便會走到一處山地。那裡沒有積雪,林間有不少漿果,足夠讓那二人捱到我們取到血提子之後……”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,孑然一身走在冰雪中的女子令楚四歌感到陌生。
於是他半開玩笑地想要融化兩人間的僵硬氣氛,“百里逐笑,你好像很喜歡給被人指錯誤的路。”
想起之前她也曾給自己指過通往翟家村的路,可順著她的說法,他卻來到了一處懸崖——或許當真如同幽冥王榮軒所說,他是著實容易被人騙的,特別是修仙之人的謊言。
“指一條錯路未必不是好事,至少比給別人指一條不歸路要強上許多。”
凝冰谷的嚴寒,絕不是區區凡人便可以忍受得了的,像她這般有著百年修為的修仙之人,憑藉著自身的護體靈力仍會覺得有些吃不消。
她聽說孃親嫁入雲家之後,便再也沒有回來過故鄉;自打她懂事以來,每年清明,都是由她替了孃親來凝冰谷祭拜先祖,也因此才認識瞭如今的凝冰谷谷主,妖狼弗惑。
高大,嚴肅,不苟言笑。對她的孃親有著超乎尋常的執念。
而那份沉默的,不自量的痴情,卻令她著迷。
古銅色的肌膚似乎沉澱著來自遠古的威嚴,碧色的眸子永遠警覺,帶著從不肯認輸的光澤,一杆長槍不知令多少妖魔和修仙之人聞風喪膽,因此也被眾妖譽為“碧眼戰神”。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,竟沒有能留住佳人的芳心。
忘記了是多少年前,她隻身一人來到這裡,亦是雪天,紛飛的白雪遮了雙眼。她跪在先祖的墳墓前,按著孃親的囑咐虔誠上香,卻迷惑地不知該為誰祈願:歲月靜好,除卻了那無法推卸的責任以外,她沒有任何不滿足。
回眸間那男子便佇立在雪松之後,一雙碧眸靜靜凝望著她,欲言又止。
那個時候的她天真地問:娘當年為何不與你在一起?
他沒有回答。
而這個問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