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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液和骨髓,令她不由自主地環緊了楚四歌的身體:這魔物,是在釋放自己的魔息。
即便靈力強大如她,也還是會因魔域宗主的強大力量而繃緊神經,更不要說那些尋常的妖魔或是凡人——怪不得那喚作羅喉的魔物不敢在他的面前出現,怪不得連柔卿都會在他的面前露出驚恐和害怕的表情來。
攥緊了手,掙扎著想從楚四歌的懷中轉過身看看外面究竟會發生什麼,誰料他卻鐵了心壓制著她的動作,只收緊了左手讓她距離自己更近,男子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,帶著酥酥麻麻的熱氣,“……不要回頭。”
“嗚——”破廟之外響起了一聲長長的野獸嘶鳴。
百里逐笑心一驚,只覺得自楚四歌周身散發出的魔息更濃厚:若不是兇星慧鬥一事有了了結,否則他此舉定會引得無數修仙之人尋源而來——如此的力量,竟被魔域所用,如若又朝一日他楚四歌有心染指流川,憑藉她的力量竟不知能否能夠制止。
可若驚動流川侯,他又是萬萬沒有勝算的。
世間難得雙全法。
這幾日以來,她的心愈發沉重。
“嗚——嗚嗚——”一聲接著一聲的野獸吼聲綿綿不斷,破廟外的官兵起先還有號令用火去驅趕,漸漸的只剩下悽慘的叫聲,混合著凌亂的腳步聲,野獸的撕扯和咀嚼聲,百里逐笑伏在楚四歌懷中,雙肩微微顫動起來。
她想轉身,可是男子的手將她牽制得那般緊,苛烈的魔息不斷侵襲著她的意識。彷彿呼吸被凝固了一般,連轉動腦袋的氣力都沒有,可是那些聲音……她彷彿已經看見了廟外血的洗禮。
“……別害怕。”楚四歌將下巴抵在她的額邊,努力讓懷中的人安靜下來。
“我才沒有害怕,我只是覺得……有點難過罷了。”放棄了掙扎身,藉著這一刻,少女默默感受著他身體上傳來的溫度,卻怎麼也無法驅散自己心上的嚴寒:楚四歌,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?究竟……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?
黑煞獒王,他本該陰鷙暴虐,卻不知為何眼中總有溫柔的希望之光;
流川侯之女,她本該愉悅無憂,卻難以磨滅劍身上不得已而存在的斑駁血跡。
白與黑無法融合。光與影難以共存。
然而孰黑孰白,孰光孰影,她已經分不清楚了。
耳邊朝廷官兵的悽楚慘叫聲漸漸不再有,周身魔息的漩渦也消失不見,百里逐笑明白,是那個男人在極力收斂著自己的可怕,左手也稍稍鬆了開來。長長呼了口氣,她抬起眼,對上他漂亮卻泛著冷峻光澤的眸子。
結束了。他說。
百里逐笑這才發現,楚四歌額上的一彎銀箍已然不見,回想起方才空中的銀末,那個想必就是他用來封印自己魔息的封印。眼下沒有了銀箍,他的魔息著實令人不寒而慄——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,紅色的眼睛如同鮮血凝結而成。
“我覺得,你還是不要回頭為好。”沒有給她開口詢問什麼的機會,小心收斂好魔息,楚四歌眼中的紅色漸漸褪去,伸手想去拉她。
“為什麼?你難道擔心我……唔……”百里逐笑一邊躲開他的手,一邊回頭,卻很快用手捂住了嘴巴,眼角微張,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“這,這……”
透過牆的縫隙,廟外的景象宛若一幅用鮮血揮寫出的書卷。
☆、影之黑煞【下】
她殺過很多生靈,人,妖,魔……
用散發著美妙流光的細劍,亦或是藉助於世上最澄澈的冰稜——琉璃牡丹,用極惡之人的血霧沾染後,冰雪之花妖冶非凡。作為流川侯之女,不能保全那些走在不歸路上的生靈,殺戮的罪孽無法推卸,必須由自己來完成,這一切已經令她感到痛苦不堪,絕不想看著那些枯萎的生命,用一種醜陋的方式從她眼前消失。
可是……
廟前空曠荒蕪的草地上,只留下無數白骨,鮮血和肉沫混合在一起,散發出作嘔的腥臭味。
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,從未想過那般溫柔細心的他會如此蹂躪弱小生命,就像不敢相信他會說出“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玩物”一般。
當自己開始因為他變得不像自己之時,才發現,他也不是自己眼中看見的那個他。
折斷的鐵戟,撕碎的衣物,散落的殘肢……還有隱在陰影中的巨大黑色野獸。
與之前柔卿幻化做的黑獒截然不同。被楚四歌魔息召喚而出的黑獒,只有模模糊糊的黑色輪廓,從地獄中裹著一身煞氣而來。它們口中嗚嗚地發出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