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勾起唇角緩緩轉身,循聲望過去,果不其然,一間看起來勉強算得上氣派的酒家門前,正立著她苦苦追尋的孑然身影:仍舊清淺如初見,一襲茶色袈裟素淨至極,宛若一朵不朽的白蓮,綻放在一座浮城之中。
“喂,禿驢,怎麼還不走!都與你說了沒有剩飯,要說幾遍你才懂?存心找茬是吧?好,老子就……誒,這位客官,裡面請,裡面請……有什麼事您吩咐,嘿嘿……”
店小二瞬間變臉的絕技生生震撼了亮出一小錠銀子的百里逐笑,她眨眨眼,忍住一拳揮上去的衝動,將銀子拋進了一臉諂笑的店小二懷中,又不忘瞥一眼身旁站立的安靜男子,“賞你的,給我們找個清靜點的位子。”
“誒,一定一定……等等,客官是說你,你……們?”
“看不見我身邊的這位大師麼?”她冷冷一哼,“有眼無珠。”
“啊,對對對!小的是有眼無珠,有眼無珠!大師裡面請……”
“施主多禮了,貧僧還要繼續趕路,不能久留。”不朽深深向她行了一禮,用比雲霧還淡的語氣簡單回應,語畢便要離去,絲毫沒有留戀。
“如果不朽禪師是在意兇星驟降一事的話,不如跟來聽小女子說幾句,耽誤不了你許多功夫。”並沒有刻意去挽留,徑直走進酒家的少女對不朽輕輕吐出一句話,雖是平緩的調子,只是話語中的緊迫之意瀰漫,“眼下德州應該算不得安寧,禪師趕著過去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高僧停下腳步,袈裟下襬微微掃去階上塵土。
他轉身凝望著她,俊秀眉宇間隱隱多了一絲不安。
彷彿早已料到一般,她回首微笑,從腰間摸出一塊木質扇形腰牌:由近乎於墨黑色的結實木頭打磨而成,正反兩面還刻著些什麼紋案。右手握緊著腰牌一端的黑色墜繩,少女朝不朽隨意搖了搖,毫不避諱地昭然著自己身份的不尋常——雖然她並不喜歡這樣。
他垂下眼,似乎在遲疑。
她不說話,似乎在等待。
兩人間的僵持在店小二的一聲詢問中被打破,“呃,客官,位子還要麼?”
賞錢這種東西是能白給的嘛?百里逐笑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,卻難得地嘴上沒有進行反駁,只在店小二熱情到不自然的目光中,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抬腳進了酒家廳堂——或許先前心中的煩躁是預示著今天會有好事的發生也說不定,她這樣想著。
而她的身後很快響起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。
*
俗話說,拿人的手短。
那店小二收了客人的銀子,招呼得自然要比尋常周道許多。
棲鳳樓二樓臨近視窗的位置,雖然算不得多安靜,卻可以遠目望見兼野城內的兩條主道以及路上神色閒適的行人,若是晚間在此舉杯對酌,或許抬眼還能見著一輪明月朗朗星空;雕花四方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碗碟,盤中葷素佳餚色香味俱應,似乎是料定了這桌來了位有錢的主兒,連帶著食材都提上了個檔次。
“這個很好吃喔,不朽禪師要不要嘗一嘗?”嘴裡的東西還沒有吞嚥乾淨,百里逐笑便夾起一隻雞腿遞到了不朽的眼前,“從剛才起你就沒動過筷子,是不是這裡的東西不合你的胃口?那我讓他們重做……”
“出家人不食葷腥,施主又何必為難貧僧?”雙手合十於胸前,不朽面無波瀾打斷她,微微垂下眉眼,他雙唇一顫,回想起方才她手中的扇形腰牌,淡淡道,“貧僧知施主是沉淵派弟子,不免有些事想要問清楚,所以才……”
“我知道的,苦修之人本不該來這種地方。”百里逐笑聽他這般說來倒也不生氣,筷子間夾著的雞腿很快扭轉方向送進自己嘴裡,眼見著面前的桌上堆起小山似的骨頭,她抹了抹嘴邊的油水,心滿意足道,“所以我才說嘛,當和尚有什麼好的?連肉都不能吃……不朽禪師,不如你再考慮一下,和我在一起怎麼樣?日後有機會我引薦你入沉淵派,做個修仙人有什麼不好嘛,沒佛門那麼多戒律,閒時你也可以給我們講講經……對了,還可以留頭髮喔……”
“施主請莫要再言其他。”
“百里逐笑。”她擱下手中的筷子,板了臉一字一頓,“我可有名有姓的,不要總是‘施主’‘施主’的叫,哪怕叫聲‘姑娘’也是好的嘛;看在我聽了你十日經文的份兒上,稱呼得熟絡些都不可以麼?”
“……那麼百里姑娘,可否說說兇星慧鬥之事?”踟躕片刻,不朽才緩緩開口,語氣中沉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,“貧僧聽聞,沉淵派雲掌門被冊封為流川侯已有數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