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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,范家能有這麼一門親家實在是高攀地很了,心底雖然覺得趙石未必就心甘情願和他們范家結親,嘴上卻也不敢抱怨什麼的。
到是石頭娘在他面前一陣數說,什麼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,什麼便是富貴榮華,也不能忘了本之類的話自不必提,最後說到兒子要上戰場,這淚也就流個沒完了,言語之間卻是恨不得兒子沒當這個官兒,一起回鞏義縣老家的才好。
對著今世的母親,趙石卻是冷不下心來,只有好言安慰,再加上張世傑在旁邊幫腔,從早晨一直到天光大亮,這才帶著親兵離府而去。
出了長安城門,回首望去,晨霧未散,長安城中炊煙裊裊,樓臺殿閣在晨霧中若隱若現,整個長安城就像是從畫卷中走出,透著些神秘,帶著些滄桑古典的美感,便是趙石這樣沒有多少藝術細胞的人,也覺此時的長安實在美地可以。
搖頭去掉這些不合時宜地想法。他漂泊慣了的人,對一個地方過於依戀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,不過在他心裡還是暗自唸叨一句,長安,老子總歸是要再回來地。
轉過頭去,便再不回首,催動戰馬疾馳而出,其他人緊隨身後。捲起一路的煙塵……。
……
武學緊挨著西山行宮,,其實以前本就是西山行宮的一部份,如今卻是將整個承恩湖都劃了出去,成為武學的地方了。
武學建立至今,也就半年多些的時日,房屋之類都很簡陋,除了有一位名震大秦的大將軍山長以及景色還能入眼之外。實在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。
武學的學子都是今年三四月份才陸續到齊,其中多數都是西軍中地低階軍官,其中倒也不乏一些門閥子弟,旁的不說,只大將軍折木清這塊金字招牌便能讓人趨之若鶩的。從這裡走出去,就可以堂堂正正說上一句,咱是大將軍的學生,只這一點。便不愁武學沒人來的。
不過武學畢竟只是初立,教授十餘名,祭酒等職位還都缺著,至於教授的科目,如今也只有聊聊數個,說起來到是有些寒酸的過了頭。
當初李玄謹一門心思的創立武學,奈何時日尚短,又逢潼關戰事。有些事也就耽擱了下來,就連基本地規制也只能用粗糙來形容,和趙石的期望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遠,聽說折木清大將軍自從作了這個武學山長,日子過的到是清閒無比,他不管教授學生,只一門心思的埋頭梳理這些年戰陣所得,看起來到是有著書立說的意思地。
“你來了。不用多禮。隨便坐吧。”
相比較之前見到這位大將軍總是一臉嚴肅,不苟言笑的樣子。這時的折木清看上去很是溫和,不過身子依舊挺拔如故,頭髮已經大半兒花白,但眸光銳利,精神極好。
趙石也不是拘禮之人,這時也便點頭為禮,老實不客氣的找張椅子坐了下來,遊目四顧,不出所料,室內雖然闊大,但很是簡陋,下面堂上還有兩排兵器列在那裡,新用青石鋪就地地板上還留有一些劃痕,看樣子這位老將軍還經常耍弄這些東西的。
四壁之上清潔溜溜,什麼裝飾都沒有,唯有正面掛著一把皮鞘有些破舊的彎刀,看見趙石的目光,折木清滿上疤痕的臉上露出些笑意,“說來慚愧,老夫鎮邊數十年,雖略有些薄名,但真正讓自己得意的事情作的卻不多,這把刀乃是西夏景元軍節度使李藏晨的佩刀,說起來這人也是西夏名將,但膽氣實在不足,老夫帶人衝陣,這人嚇地連佩刀都扔了,被老夫拾了來,一直帶在身邊,嘿嘿,掛在這裡,到有些耀武揚威的意思了……那一年老夫也有三十五歲了,不過正當壯年,再之後就沒什麼像樣的陣仗了,西賊忙著剿匪,大將在延州城下難得一見,朝中都說是老夫的功勞,其實西賊著實悍勇的很的,若是自家不亂,仗還有的打呢,說起來老夫這名聲來的何其易爾。”
“大將軍過謙了。”
“咱們都是武人,一就是一,二就是二,何須客套?老夫年幼時便有報國之心,奈何沒碰到好時候,蹉跎了歲月……老夫現在可是羨慕你地緊呢,年紀輕輕,就能趕上金兵來犯,當今聖上又有振作之心,若是老夫年輕個三四十歲,到要和你爭上一爭地。”
“大將軍……”
“說過不用客套的,若是不嫌棄,叫老夫一聲伯父也不虧了你。”
趙石笑了笑,他和折木清兩人到是很像,性子都偏於嚴厲,不過由於前世地緣故,趙石性格上很有些偏激之處的,折木清如今已經卸了兵權,除了武人特有的直爽外,又多了幾絲寬宏,對著這樣一位諄諄如長者兼之功名赫赫的老人,趙石的戒備之心也鬆緩了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