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慶陽指揮使府,這裡曾經是慶陽兵馬都指揮使陳衡的居所,正處慶陽城西南,房屋鱗次櫛比,規模宏大,在慶陽城再也找不出第二處的,但如今陳衡身死,家也被人佔了的,身穿淺紅色衣袍的軍卒在曾經威嚴的都指揮使府門口出出進進,刀槍林立,呼呼喝喝間,已經把這裡變成了一個大軍營。
府中大堂,外面十餘個軍兵把刀而立,眼神逡巡間殺氣畢露,裡面一箇中年人據案大嚼,間或有三兩下人送上酒水吃食,面目間滿是畏縮恐懼,此人也熟視無睹,只管吃喝。
在旁相陪的卻是個文士,三十多歲年紀,舉止慢條斯理,間或看向那居中而坐,吃相難看的中年人,便是眉頭一皺,顯是對這等粗魯軍漢很是看不慣的。
那中年人吃的差不多了,抬起頭來,油膩膩的雙手在案上的手巾上一抹,這才能讓別人看清其長相,這人長的卻也威武,一張國字兒臉,獅鼻闊口,一雙灼灼生光的眸子顧盼間自有一番威勢的。
那文士本就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,這時見其望了過來,也便放下已經端起的酒杯,溫聲笑道:“大將軍,鄙人主上想必在城外已經等的著急,將軍對於鄙人前日所說是否已經有了決斷?將軍也知道,慶陽乃西秦門戶,若是將軍能為我家主上獻上慶陽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還沒等他說完,那中年人卻已經哈哈大笑,“文先生可能還不知道吧?你家主上已經夾著尾巴跑回西夏去了,你這廝鳥還在這裡唧唧歪歪,真是令人生厭,你那幾個從人本將軍已經送他們去見閻王爺,只是你這廝雖然說話拐彎抹角,讓人聽了就不舒坦,但一身細皮嫩肉的,吃起來還有些嚼頭兒,來人啊,送文先生上路則個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一句話出口,立時便有幾個如狼似虎的親兵闖了進來,將那還愣著神兒,好像還未明白事情怎會急轉直下到這等地步的文先生拖了起來,這時此人才醒過神兒來,臉色立即成了慘白顏色,掙扎中,嘴裡不停叫道:“將軍這是何意,我乃。。。。。。。兩軍交戰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含含糊糊中,一個軍士一拳打在他的嘴上,鮮血噴濺中,聲音嘎然而止,另一個則揮刀在他的脖子處抹過,一腔熱血噴出,那文先生瞪大了眼珠兒,死死盯著不遠處面露冷笑的中年人,喉嚨中咯咯坐響,不一時便身體抽搐,便即不動了。
那中年人淡淡揮手,“把他拖到後園埋了,別讓別人知道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屍體瞬即便被拖走,只留下廳中幾灘鮮血以及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道。
“將軍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一個頂盔貫甲的漢子急匆匆的從前院趕了過來,一把推開試圖阻攔的軍士,鎧甲錚錚作響間,滿臉都是喜色的跑了進來,“將軍,城下援軍到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那中年漢子聞聽一愣神兒間,臉上立時浮起了笑容,“真的,你看清楚了?”
“他孃的錯不了,是咱們的人,從旗幟上看應該有數萬人的,好像還有很多糧草,剛到城下,看上去要在城下紮營,天太黑,末將沒敢開城去看個清楚,不過應該錯不了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那中年人一抹額頭,一屢複雜難明的神色一閃而逝,接著已經哈哈大笑了起來,一拉那個將軍,“好,好。。。。。。。。走咱們去看看,他孃的要真是援軍到了,咱們弟兄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,哈哈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深夜,城東,校軍場。
“報,李將軍請您去指揮使府議事。”
“知道了,說我馬上就到。”
打發走了傳令兵,坐在軍帳上首的四旬漢子微微笑了起來,“把張參將他們都給我叫來。”
見親兵轉身而去,臉上的笑容漸漸擴散開來,嘴裡喃喃自語道:“李繼祖,你這個王八蛋的好日子應該到頭兒了吧?”
不一時,大帳之中眾將彙集,一個黑臉膛的將領首先開口道:“將軍,援軍已到,您還等什麼?我軍糧草已經快撐不住了,下面的軍兵已經和端鋒軍鬧了多少次了,就差刀子見紅了,李繼祖那王八蛋仗著自己兵多,欺負了咱們這麼長時間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您也知道,下面那些混人都是個什麼性子,再這麼下去,末將等也彈壓不住,不如趕緊迎援軍入城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坐在大帳上首的正是戮鋒軍李任權,聽下面人一說,臉上微微一笑,擺了擺手,道:“不急,叫你們來就是為了這事兒,李繼祖那廝已經派人來叫我去議事,議的個什麼相信大家也心裡明白,嘿嘿,當日那王八蛋二話不說便殺了陳衡,又氣走了張將軍,陳衡雖然該殺,但也不是我等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