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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南先生名叫南十八,姓南已是有些罕見,名字更是古怪,在胡人中這樣以數字當作自己的名字到也不算什麼,但擱在一個漢人身上就有些叫人詫異了,對於這位南先生的來歷楊感問過幾次,南十八每次都是顧左右而言他,本來這樣的一個不知來歷的人物是不會出現在楊感身邊的,但事有湊巧,一次楊感赴宴回府,即興想到街市轉上一圈,正逢此人當街賣畫,楊感自身就是學富五車的大家,見識不凡,走馬觀花,只是隨意一看,卻是眼睛一亮,此人所賣之畫雖說架構有些粗略,顯見畫師隨筆之作,但筆意狂放,意境深遠,隱隱然已經有了大家風範,楊感見獵心喜,一問之下,竟是出自賣畫之人手筆,攀談幾句,更覺此人言之有物,見解獨到,遇到這樣的異人自然使楊感興致大增,又見此人破衣爛衫,足見其困頓,三言兩語之下,就把南十八延邀至府詳談,此人到也爽快,也不問楊感身份,簡單收拾了一下,徑直跟著楊感回了相府,自此就在相府留了下來。
楊感身為當朝首輔,幕中自然養了不少參贊幕僚,雖說南十八畫藝之上才華難得,但楊感也未覺怎麼,起的心思只是供養一個畫師罷了,人才嘛,總是不嫌多不是?但相處日久,才知自己實在是小看了此人,此人在朝廷大略之上馬馬虎虎,卻是比楊感當年差了許多,這到也尋常,哪裡有生而知之者不是?當年的楊感是生於公卿之家,自小耳聞目染,見識當然有異於常人,不過這位南先生卻往往能在細微處抽絲剝繭,切中要害,見解更是獨闢蹊徑,讓人歎服,楊感這才知道,此人胸中實有萬千丘壑,幾年下來,此人雖說來歷成謎,不過這也不算什麼,當今之世,各國割據,流離失所者無日或無,說不清來歷者比比皆是,查詢起來更是如同大海撈針,再加南十八確實人才難得,觀察了數年,此人生性倨傲,問一事說一事,從無旁敲側擊之舉,更不和相府其他人等結交,這樣的人自不會是他國派來的碟探,於是,楊感漸漸對其越發的倚重,大事小情常常垂詢下問,隱隱已是將其當作了心腹幕僚看待了,所以些微的失禮在他看來不過是才能之士固有的性情罷了,以他的宰相氣度自不會計較什麼。
南十八的居所就在相府後園之中,雖說只是一間精緻的別舍,但相府的後園本就不是尋常人等能來的地方,由此可見楊感對他的信重。
屋內就是兩人在,兩個侍女在送上茶點之後,都乖巧的退了出去。
兩個人雖然身份相差天高地遠,但都是讀老了書的讀書人,信奉的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,群而不黨的孔孟之道,所以一些逢迎之語也就說不出口,屋子裡一時之間靜的有些凝重。
半晌過後,南十八才淡然說道:“東翁不在官屬視事卻來這裡,可是有什麼事情?”
楊感笑了笑,卻是答非所問道:“先生來相府有三年了吧?可還住的習慣?”
南十八眼中幽光一閃,“南某無根落拓之人,才學鄙陋,能得樞相禮遇至此,還有什麼可抱怨的?”
“南先生過謙了,以先生的才學,只是在府上任個幕僚實在是有些委屈了先生。。。。。。本來我想著先生在府上呆上些時候,結識一些在朝官員,就放出去為官,不然也可以走制舉的路子,以你的才幹,不用多久,必能一展所長的了。
但。。。。。。先生也該知道,如今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楊感說到這裡,卻是加重了語氣,臉上也漸漸肅穆了起來,他身居高位日久,這一正經起來,威勢立顯,眼睛也銳利的如同刀子一般,就算是南十八平日狂放不忌慣了的,在他面前也覺得很是有些不自在了起來,身子更是微微挪動了幾下。
但楊感看也沒看他一眼,只是自顧自接著說道:“這些時日先生也該聽說了的,金國和西夏犯邊,我朝和金國本是世仇,到也不算什麼,只是西夏和我朝已經修好數年,如今戰事一起,西北又無險可守。。。。。。西賊著實可恨。。。。。。”
說到這裡頓了頓,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遠了,話鋒一轉道:“這些都是外事,西夏國力漸弱,雖說此次邊事甚急,但想來也是無事的了。
只是如今皇帝陛下年紀漸老。。。。。。”
南十八聽到這裡,心中也起了幾許惶恐之意,他是聰明透頂之人,聞前知後,哪裡不知道楊感要說什麼,作了楊感幾年的幕僚,對於西秦朝野之事漸漸熟悉,當今萬歲李曄三十一歲即位,到如今已經二十六個年頭,無可否認的,當今皇上是個有道明君,雖是連年與金朝作戰,但百姓的稅賦卻一直不高,只這一項,就是難得的德政了。
再加上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