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開心的橘子提示您:看後求收藏(奇妙書庫www.qmshu.tw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西王府正殿上,蕭雲貴那句話在高高的屋宇間飄蕩著,人人心頭都是一凜,吉文元更是心中一突。在籌建西王府之時,所耗費的錢物頗多,當時吉文元就聽手下人私下議論過,這王府建蓋得如此豪華,卻不知花了聖庫多少錢物。當時吉文元呵斥了那些人,但聽來總不是滋味,隨後這筆錢卻是西王自己出的,也不知道西王從哪裡弄來的銀子,吉文元偶然聽過西王和魏鶴林、朱昌琳等人合夥開辦貴雲商號,或許這筆錢是從那裡來的。
當西王補上這筆錢之後,吉文元鬆了口氣,雖然天京也有各王逾制,西王是能從聖庫中享受到更多的錢物供應,但要是風氣一成,其他的侯相將官也按天京那種大興土木的來幹,西殿的聖庫也會支應不起,好在西王自己弄來了銀子補上。
可現在西王又說起王侯從聖庫中支應之事,明顯就是再說這天下一家的說法大有漏洞,憑什麼天下百姓的錢物都要集中到聖庫,而天國的王侯將相卻能享受比普通百姓多十幾倍甚至是百倍的供應?
西殿上下都知道西王從未多舀聖庫一兩銀子,西王夫婦還是照舊領著自己的一份聖庫供應,而王府上參護、女官等人的供應則是按人頭在聖庫實領自己的那一份俸祿。西王雖然是在說自己,但吉文元明白西王是在暗指天京那些大肆興建王府的王侯們,民間百姓為了從聖庫中領取油鹽等物而奔波於聖庫司,而位高者卻是每月供應有餘,更別提天京那些一座比一座奢華的王府了,吉文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殘酷的實事,
左宗棠清咳一聲打破了殿上的寂靜:“上古之史。雖多矇昧難考,然即周、秦以來之書,推究上古之狀況,亦往往有端緒可尋。蓋自矇昧進而至於開明,其中勤勞者多勞,而於部族中便可多得,而懶惰者往往只能分得少份,如此富者、貧者之差距,必經若干年歲之蛻化,始漸即於完成。今世天國制度。病其拘牽束縛,yu一切破壞,以求上古中廓然大公之境,實則是在壓制勤者之勤而揚惰者之惰。而民之思想,具是趨利避害。趨利而行,無私產則無利。無利則惰。私產自上古分現以來。相沿至於數千年者,要必有其不得已之故。諸位臣工大可細想回來,上古茹毛飲血之時,部族也是按著勤者多分之要行事,而如今百姓勤者和惰者所分得之物卻是一樣,辛苦一年家中也無餘銀餘糧。那咱們天國豈不是還不如上古部族麼?”
左宗棠的話意思很簡單就是無私產就不能激發百姓生產的熱情,眾人聽了之後都在反覆咀嚼無利則惰這句話。
洪韻兒款款起身,走到階前來清聲道:“左相所說不錯,天國之內有無數百姓人家組成。包括在殿上的各位。而今天京已經頒佈婚姻之令,各人都可與家人團聚或完婚成家,這樣才能繁衍人丁,讓天國興旺。而上古之時,男女婚配成家之後,私產便會產生,一家之內若是家徒四壁,何以為家?有屋有田有私產,這才稱之為家。聖庫之制並非說完全不可取,而是以眼下來說,並不適宜。我華夏曆來以農為本,農者需要田地,唐代均田,故有貞觀、開元之治;明初裁抑豪強地主,因而國富民殷。反之,如土地集中於鉅富官紳手中,農民失所流離,則莫不釀成大規模農民起義。而至秦末陳勝吳廣提王侯將相寧有種乎,至宋代鐘相等人提等貴賤、均田地,明代李自成以均田免糧起義。其所思所想,無不都是農者均田之想,而並無取締私產之想。如今咱們蘇福省要安居百姓,要鼓勵工商,首先就要允可百姓有私產。百姓們跟著咱們打清妖為了什麼?不就是為了能分到一畝三分地麼?可眼下是什麼情況?地是分到了,可種出來的糧食都要繳到聖庫去,這對於農者來說又有何意義?我等若是失去天下百姓的支援,離敗亡之ri也就不遠了!”
洪韻兒說的是實話,從秦末農民起義以來,至清咸豐初,農民起義可謂是多如牛毛,但從沒有向太平天國這樣,將農民平均主義思想制度化,從而發展到一個非常極端的。聖庫制度和男女分營制度破壞了私產和家的概念,在滿清這種即將出現資本主義萌芽的時代,它是落後的、倒退的和反動的。它在這個時候根本起不到推動生產力發展,和解放生產力的歷史作用。所以歷史上的太平天國在江西、安徽等地不得不重新實行滿清的舊例,照舊納糧,允許地主繼續佔有土地收取地租。
蕭雲貴見吉文元等人都默然無語了,最後一錘定音道:“從今ri起,西殿聖庫司名字不改,但不再是發放錢糧給百姓的聖庫,也不再是收繳百姓餘銀餘糧的聖庫,蘇福一省允許軍民百姓擁有私產,聖庫今後就變為西殿的公用司庫,庫管各地的錢糧稅收,只用於供養西殿軍兵官吏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