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滿是隨地丟棄的雜物,鍋碗瓢盆、旗幟號衣都有,看來清軍退進城內之時,還是有百姓跟隨入城去了。
見四處無人,太平軍放鬆了jing惕,陳輝祖揮軍走在最前面,抬頭已經可以看到城頭上清軍的旗號,城垛子上若隱若現的有不少清軍來回穿梭,陳輝祖大喝道:“周懷穎,帶幾個人佔住兩邊的民宅,準備修築營壘,當心城頭清妖發炮!”
周懷穎帶了幾個牌刀手搶上前去,推開一處民居的房門,冷不防迎面一根竹槍紮了出來,周懷穎也算閃得快,手中藤牌一擋沒被扎中,定眼看時,幾個穿著粗布褂子,頭上裹塊灰布的漢子氣勢洶洶的衝殺出來。
這幾個漢子胸前寫著吉良米行,周懷穎等人還道是躲在家中的米行腳伕,太平軍有號令,不得殺害百姓,見不是清軍,周懷穎急忙喊道:“老哥們,我們是太平聖兵,只殺清妖,不害百姓的。”
話音才落,幾名漢子勢若猛虎的衝殺過來,捅倒了兩名太平軍,周懷穎大怒,舉著藤牌上前格開幾名漢子的竹槍、扁擔,揮刀逼退幾名漢子,和其他幾人拉起受傷的兩人便往後退。
整個城南街巷上,從各處民居廬舍內、街角巷子裡,鑽出不少這樣的漢子來,都cāo著扁擔、竹槍向太平軍廝殺起來。太平軍猝不及防,又不知道這些人是百姓還是清軍,但怕殺錯了人,只能節節後退。
當李開芳聽聞打頭陣的旅帥回報後,勃然大怒道:“告訴前軍旅帥,這些混蛋的趕腳挑夫敢向我們太平軍揮刀子,就別他孃的和他們客氣,該殺的就殺,殺錯了算我李開芳的!”
有了將令,太平軍總算放開手腳再次向城南進兵,但那些漢子仗著熟悉城南地形,或從街角偷襲,或藏身民居內據戰,把太平軍搞得暈頭轉向。
到得午後,仍然沒有進展,李開芳大怒,又喝命三個旅帥提兵上前環攻,於是南京城下出現了數百民兵對抗數千訓練有素,武器jing良的太平軍,而另一隻正規的zhèngfu軍躲在城牆上吶喊助威的戰爭奇觀。最後李開芳從抓到的俘虜口中才問出來,這夥人是城內布政使大人組織的團練人馬,李開芳當即喝命大軍向前進剿。
由於是街道巷戰近身肉搏,狹窄的空間裡,大小火器作用不大,太平軍都是牌刀手打頭陣,長槍弓箭手拒後。但這些練勇神出鬼沒,見太平軍人多就一窩蜂的退散,見太平軍人少又一窩蜂的衝出來,搞得太平軍頭痛不已。
太平軍雖然新兵甚多,但總歸是一路打過來的兵勇,手中兵器jing良,練勇雖然有地利和jing神,只可惜沒有趁手武器,於是向城牆上的總督陸建瀛求援,請“擲鳥槍火藥”,並求援軍及軍刀支援城下的練勇。
張炳垣的後臺老闆祁宿藻yu率守城滿兵增援,但陸建瀛竟認為城下的練勇是太平軍的內jiān,激烈的交戰只不過是做做樣子欺騙清軍以便詐城,悍然下令開炮轟擊練勇,練勇被當場炸死近百餘人。其餘人眾寒了心,逃到山中避難去了。練勇是南京城唯一有能力和太平軍一戰的勁旅,練勇一散,南京的最後一道防線告破。
江寧布政使祁宿藻乃是首席軍機大臣、大學士祁雋藻之弟,見自己辛苦籌建的練勇被自己人開炮打得屍積如山,當即嘔血數升,抬回官邸不久後身亡。要錢不要命的陸建瀛居然還不知已死到臨頭,將被自己轟死的數百練勇屍體當成太平軍冒功上奏清廷,又將庫存三十萬兩銀子全部中飽私囊。
後來有傳聞,說兩江總督陸建瀛之所以不抵抗太平軍的進攻,是因為他的女婿被太平軍抓獲。長毛賊西王寫信給陸建瀛,說太平軍無意進犯南京,不過想借道攻打浙江。只要陸建瀛肯讓開一條路來,不但不攻打他防守的地盤,還將歸還他的女婿。陸建瀛因此對太平軍實行軟抵抗。清人俞仲華撰《蕩寇志》為水滸傳續書,書裡有宋江俘虜蔡京女婿威脅議和,就是影shè這件事情。《鹹同將相瑣聞》中也有記述,說陸氏之遁還金陵閉戶不出也,或謂其婿、女為賊軍所擄。賊首致書於陸,言將假道入浙,決不相犯。如肯讓路,即放還婿及女,否則加以極刑雲。陸得書,不知所措。會前隊戰歿,遂狼狽而逃。
在這些傳聞面前,西王蕭雲貴和左宗棠似乎是商議好的一般,閉口不談此事,有或沒有都成了一個難解之謎。但南京城畢竟是六朝古都,要攻克並非易事,城南練勇的潰散只是讓太平軍開始可以直接攻打城垣,惡戰還在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