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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:“你性情好不在意,可我不行,我在意得要命。”
江雲晴是看著沈瓊長大的,知道她是個一點就炸的炮仗性子,也不怎麼聽勸。
兩人就這麼對峙了片刻,終歸還是江雲晴先開了口,嘆道:“你興許不知道,這京中許多所謂的世家大族,皆是表面上看著興盛,可背地裡家底早就快掏空了,往來的應酬送禮都得好好盤算著。老將軍為人剛正不阿,家風也很嚴,從不會做那種收受賄賂之事……可僅憑朝廷俸祿,那裡養得起這麼一大家子人,撐得起往來的應酬?”
江雲晴性子雖柔軟,但卻不傻,這些年來也看得透徹,知道府中日子不易。二夫人扣壓南邊來的財物,她也猜到了,但卻並未挑出來質問過。
畢竟這事若真鬧起來,最終落的還是將軍府的顏面。
老將軍與老夫人這兩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,這樣的事,必然會給他們添堵,若真是有什麼三長兩短,江雲晴也擔不起這個後果。
再者,恆仲平領兵在外,她也不想讓他遠隔千里,還要為後宅這些個事情憂心。
江雲晴輕聲細語地分辯著,仍舊是沈瓊記憶中的溫柔模樣,可她如今卻只覺著心頭火燎。
“人人都有難處,人人都有苦衷,可你難道就沒有嗎?”沈瓊千里迢迢趕來,並不是為了同自家晴姐吵架的,可如今卻怎麼都壓不住脾氣,“你看看自己如今這模樣,長此以往,你還能活嗎?”
也不知是被沈瓊氣得,還是戳到了傷心處,江雲晴竟又咳嗽了起來。
沈瓊也顧不得跟她置氣了,連忙讓紅杏再倒水來。
俗話說投鼠忌器,於沈瓊而言,如今的恆家就是那隻令人厭惡大老鼠,江雲晴則是她寶貝著的玉瓶,需得小心忌憚著。
沈瓊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話說得過了些,可卻都是肺腑之言,如今江雲晴這模樣,實在是讓她擔心得很。她偏過頭去,向著紅杏問道:“晴姐這病,可請了大夫來看過?是怎麼說的?”
江雲晴有所顧忌,紅杏卻沒有,她原就受了許久的氣,如今見著沈瓊之後,總算是尋著訴苦的人了。
“年關的時候,姨娘染了風寒病倒了,起初還不想驚動人,最後半夜發起熱來,才終於去求了夫人請大夫來看過。”紅杏至今都記得當初的驚懼,“大夫來開了方子,可吃了許久的藥也沒多大用處,只退了熱,風寒的病症一直到開春之後方才漸漸好起來。可偏生這咳嗽卻是愈演愈烈,斷斷續續的,始終未見好。”
沈瓊一句句地聽著,不由得攥緊了手,咬著牙恨恨道:“怎敢如此?”
江雲晴低頭垂著淚,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。
她是個習慣了有苦自己咽的人,這些年沈瓊為她做的事情夠多了,她並不想將沈瓊給牽扯進這樁麻煩事來。哪怕是她們佔理,可真鬧起來,在將軍府與二夫人面前,也未必會有勝算。
門外傳來小秋的聲音,催促道:“姑娘,咱們得儘快回去了。”
沈瓊知道事態緊急,不能久留,她攥著江雲晴的手,飛快地說道:“晴姐,旁的事情我都由著你,可這件事情已經影響到你的安危,我不能袖手旁觀,也斷然沒法當做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江雲晴知道她不會聽自己的勸,低聲道:“老將軍的身體不好……”
都到了這種時候了,江雲晴卻在想著旁人。可她原就是這麼個性情,若非如此,沈瓊也不會始終念著她的好。
“好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沈瓊將隨身帶著的銀票給了紅杏,吩咐道,“好好照看著晴姐,我會想法子的。”
她起身走了兩步,又猛地回過身來,抱了抱江雲晴,哽咽道:“晴姐,我沒幾個親近的人了,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,你多想著點自己好不好?”
江雲晴渾身一僵,先前沈瓊說她如何委屈,她的觸動,反而都不如這一句來得大。她垂下眼睫,輕輕地抱了下沈瓊:“好。”
就這麼會兒功夫,小秋就又催了起來,沈瓊也沒再多留,直接出了門。
從梳妝檯前過時,她偏過頭去看了眼,先前雲姑給她化的妝早就被眼淚給哭花了,眼睛又紅又腫,看起來實在是又醜又狼狽。
打眼一看,她自己都沒能認出自己來。
沈瓊也沒空管,拿袖子隨意抹了一把,便隨著小秋離開了。
此時正是剛過晌午,宴席還未散去,賓客都在會客廳中吃酒,將軍府的侍女也都被抽調過去伺候,院子裡並沒多少人。
但謹慎起見,小秋仍舊是帶著沈瓊繞了個圈,從假山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