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炮艇大隊大隊長陳雪江,1938年參加新四軍,調入海軍前是陸軍二二一團團長,綽號“好戰分子”,足見能征善戰。最初分配他到“永績”號炮艦任職,他聽說這條燒煤船是當年慈禧太后遊山玩水的花舫,跑得還沒牛車快,一口拒絕,要求上能夠跟敵人面對面交火的艦艇。結果,挑來挑去,他到了炮艇大隊。
張愛萍在華東海軍軍政委員會(後改為黨委會)上論證了關於炮艇出海作戰,配合陸軍解放沿海島嶼的可能性,希望炮艇大隊指戰員能夠理解這樣做是迫不得已,因為中型以上的作戰艦艇裝備暫時無法恢復,舟山群島上空又沒制空權,所以近期無法開出去參戰。他企望炮艇大隊能夠不辱使命,敢拼能勝,為後續艦艇出海作戰樹立榜樣。
陳雪江二話沒有,一拍胸脯。
人家問他,你也沒打過海仗,怎麼這麼牛氣。他自有理論,照他的想法,炮艇能在江裡跑,就能在海里跑,取決於能不能跑的關鍵是它在水裡的穩定性。而這些炮艇,不管是美國造,還是日本造,都有一個共同特點,就是駕駛臺低,舷坡貼近水面,穩定效能好。當然,他心裡也打鼓,這些小艇都是按照內河防務需要所設計,從沒有出過長江口,究竟能不能出海作戰還需要實踐來檢驗。
會後,他這種觀點為廣大陸軍過來的海軍所接受。在他們看來,炮艇比木帆船強多了,木帆船都能出海作戰,炮艇肯定沒問題。可是原海軍一聽說要出海作戰,立刻炸了鍋。在他們看來這純粹就是拿著黃牛當馬騎,這樣的小船兒到海上,別說打仗,一個浪頭就底朝天餵了魚蝦。他們甚至擠兌陳雪江是瞎指揮,剛脫下黃軍裝沒幾天,海水是甜是鹹都不知道。
原海軍人員推選出代表找陳雪江,宣告服役的是江防炮艇,不是海防炮艇,如果一意孤行,就是共產黨拿人命開玩笑,拒絕出海打仗。陳雪江也不客氣,拉出陸軍團長的腔調:“你們先弄清楚現在是為誰打仗?嗯?如果說,我不讓陸軍人員出海,只讓你們出去,你們這樣講還有道理。但是這次咱們一塊兒出去,我就在第一條船上,翻了,先翻我的!你們看我翻了立刻調頭,我絕不追究!你們看,這樣行不行?”這些從關塔那摩海軍基地出來的代表們沒了詞,他們打死也不能理解這位蕪湖作戰中死過3回的上司在怎麼想。
攻佔蘇南沿海諸島(4)
作戰動員不了了之。隨後江防炮艇大隊一分為二,12艘跑得動的炮艇由陳雪江和政治處副主任廖雲臺率領,趕赴集結地上海,其餘留在鎮江待命。
經過兩天航行,炮艇靠上揚子江碼頭。出航前檢查結果令所有人驚駭,竟然每一艘炮艇都發生故障,無法出海。江南造船所派來老師傅,聽說他們3天后要出海打仗,全都搖頭,認為短期內修復是無稽之談。
“你們需要多少時間?”陳雪江問。
老師傅伸出一根手指頭:“最快一個月。”
“能不能多派些人來,突擊一下?”
“這麼小個玩意兒,人多了也無法施展呀。”
“還有別的辦法嗎?”
“沒有,一個月是最起碼的。”
人家光看看,撂下話就走了。
陳雪江心急如火,知道陸軍已經全副武裝準備好,3天以後出海不能有一點含糊。他讓作戰參謀方漢卿再次進行深入調查,發現問題大部分出在動力系統。於是,決定自己動手,先採購零件,然後搶修。
動員大會上,陳雪江說:“首先,我要特別感謝原海軍人員,是你們把10年沒有修理的炮艇由鎮江開到上海,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,你們立了頭功!但是,開到上海只是第一站,我們還要把它開出長江口,到海上去打仗!炮艇的現狀大家都清楚,誰來修?各位輪機長都是這方面的高手,這次就全仰仗大家了,我給大家敬個禮,大隊黨委信任你們!我還是那句話,軍令如山,令下必行!”
新、原海軍在下邊聽進耳朵裡,心知肚明,出海打仗沒別的船可乘,上帝不可能派來航空母艦,在這一點上他們休慼與共。兩天後,這些人創造了一個個奇蹟,經過搶修12艘炮艇全部處於備戰備航狀態。
1950年6月15日,一支由4艘步兵登陸艦和12艘炮艇組成的戰鬥編隊駛出吳淞港,他們的戰鬥任務是配合淞滬警備區攻打崎嶇列島之灘滸山。對於島上的守敵陳雪江是再熟悉不過了,不久前他們還在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