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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昌地鐵站出口附近。
帶著兜帽的年輕人,用那粗糙的手彈奏著木吉他,略帶滄桑的嗓音低聲淺吟著:
“也許低下頭會哭泣,也許六月雪要飛進心裡……在人間有誰活著,不像是一場煉獄,我不哭我已經沒有尊嚴能放棄……”
不時有路人慷慨解囊,也有面露鄙夷之色,更多是冷漠的擦肩而過。
北上廣深每一天都有懷著夢想的菜鳥衝進來,也有被現實壓得喘不過氣的失敗者逃離。
不甘又如何,這就是命。
兜帽年輕人唱得聲情並茂,那低沉的悲鳴,彷彿在竭斯底裡的訴說著命途多舛。
但是路人更多已經麻木不仁,激情早已經被生活磨去稜角,熱血抵擋不住柴米油鹽。
直到聲音有些沙啞,兜帽年輕人看了看手錶,便雙手合十向周圍寥寥無幾的觀眾,說了一聲謝謝捧場。
他將木吉他放入皮夾袋中,並沒有清點觀眾的打賞。
路過一家快餐店,隨隨便便打了一個快餐,此時已經夕陽西下,落日餘暉卻沒有讓魔都的節奏慢下來。
突然他在一處廣告牌旁停下來腳步,原來是一個叫華國好聲音的選秀節目廣告。
隨即他又自嘲的搖了搖頭,頭也不回的出租屋方向走。
小小的出租屋裡面。
年輕人洗了一把臉,看著鏡子對面的容貌,帥氣青澀中帶著成熟,還有一絲絲倔強。
低矮的廉價塑膠椅子,他一口一口扒著米飯和滷肉,米飯有些乾硬,連忙拿起杯子。
喝了一口白開水,他突然停了一下,放下手上的筷子,將床頭櫃上的相框拿起來,沉默不語的擦了擦。
相框裡一家四口,淚珠輕輕滑落,他嘴唇微張,卻不知說什麼。
……
深汕高速汕美段。
低沉的汽車發動機,顯得格外刺耳。
正駕駛上,那人叼著皺巴巴的捲菸吞雲吐霧,透過亂糟糟頭髮,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那溝壑縱橫的蒼老臉龐。
前面一片黑暗,他的猛禽150只剩下一邊車大燈。
高速公路兩側是那樣的漆黑,宛如萬丈深淵,一陣陣強風灌入車窗,昏暗的天空漸漸飄下雪花。
“咳咳……”那人一邊咳嗽一邊死死地抓住方向盤。
車速只有三十多公里每小時,道路非常顛簸,不時有雜物出現在路中間,但是那人左眼中的目光卻是堅定不移,那眼神似乎有光。
風雪中,皮卡慢慢停下來。
他看了一眼前方,高速出口收費站上方,只剩下碩果僅存的“長沙……口”三個字牌。
鏽跡斑斑的鐵欄杆橫臥路中間,一層薄薄的積雪覆蓋著收費站和道路。
車門開啟,那人從副駕駛抽出一把消防斧,步履闌珊的走向前面,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高速出口,他沒有意外,只有一絲絲落寞。
吃力的清理出一條車道。
“咳咳……呼呼……”他捂住嘴,彷彿要將心肝脾肺都咳出來,那脖子上的圍巾是那樣的紅,就如同一塊新鮮豬肝。
他疲憊的靠在收費站板房牆,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。
不,我不能倒下……
雪花飄零,那清澈的木吉他聲,從遠處傳來。
老人的目光漸漸渙散,彷彿那夢幻泡影,破碎成一群色彩斑斕的蝴蝶。
夢乎
蝶乎
己為何乎